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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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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角力 【ZX整理】

    京城三月的天总是淫雨霏霏, 路上行人比肩接踵,青竹伞上雨珠如缀,在擦肩时晃开细碎的帘。

    放到几年前, 这个时节民宅深巷总是积着淌不尽的水,早晚推开门都好似蒙在厚重粘稠的雨雾里, 叫人打起精神也费劲。这几年工部奉命改了官沟排水, 虽说中途上边的人换了一茬儿,诏命还是如约往下推了, 再加上禁军每逢此时加紧巡护,民巷的情况比之以往不知好了多少。

    此时天色尚早, 阶前雨露未消, 残红抱枝将坠未坠,街头巷尾却已见举子奔忙。长街口的茶肆掌柜一面打着哈欠招呼来往的人, 一面回头给在支起来的铺子前码放早点的新来跑堂交代规矩。

    这儿不是专门的早点铺子, 但胜在离街近, 春闱赶考的士子们总是行色匆匆,随意丢几文钱拿了便能走, 掌柜的是生意人, 这样的买卖不做白不做。还没到闲下吃茶的时辰, 内堂的小厮慢条斯理的, 也还未把雅座全数拾掇干净。

    一辆略显老旧马车便是在此时停在了铺前, 京中显贵不胜数, 这样的车驾在玄武大街上显得平平无奇,车夫掀了帘,扶着车中的女子缓步走了下来。掌柜隔着上前迎客的跑堂打量她, 眼尖地瞧见对方发髻间坠着的玉钗。

    雕工不怎么样, 但那玉料可是古丝路进贡的, 千金难买,拿来这么雕着玩真是暴殄天物。

    她抻了下腰,推开愣头青似的跑堂自己上前笑道:“夫人来吃茶的吗?这般早,小店这儿可还没拾掇全呢?”

    说话间,眼珠子已经在主仆二人身上转过了一圈。

    女子朝她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口,转而将目光移向了车夫。

    “二楼雅间,我家夫人要会一位朋友。”车夫将一个早备好的钱袋塞到了掌柜手中,转眸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主家,“那位朋友带了一句话,叫‘九重山外楼万重’。”

    掌柜闻言低笑,散漫道:“无处西风闻旧意啊……得嘞,夫人请吧,二楼雅座听雨轩,您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半炷香前刚点了盏茶。”她悠悠似慨叹,“那可是楚州今年上好的望庭秋哪……”

    尾音散在了语笑喧阗中,人影已经没入门扉,小厮将马车牵到了后院,街市往来如旧,好似从未有人来过。

    天边隐隐露出了点晴光,但这个时辰对于孩子而言还是早了。屋内无人侍奉,九思趴在小桌前百无聊赖地听着壶中茶汤咕噜滚沸,显得昏昏欲睡,但很快叩门声让她打起了精神,慕奚抬手替她把风领裹严实了些,开口说了句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珠玉曳动声清脆,坐榻上的孩童发出声兴奋的呼声,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榻朝门口跑了过来。

    “娘亲!”

    崔时婉在女儿扑过来的时候接住了她。王妃面上浮现出柔软,在垂目细细端详时轻揉了两下九思的小脸。

    “小婉。”慕奚起身迎她,两个人牵着孩子重新落座,窗子开着,濛濛细雨从窗缝里溜进来,在指尖落下冰凉的吻。

    桌上还摆着各色的糕点,显然是为孩子备着的。崔时婉饮了茶暖身,从母女相见的欢欣里抽身而出,抬指给慕奚打手势。

    【皇姐约在此处,不该带这孩子来的,若是玄卫知晓该如何是好?】

    慕奚面上露出点笑,淡淡道:“不妨事,玄卫若是能查得到,那早该罗织罪名肃清朋党了。”

    可这间铺子还在,它从太宰年开到了如今,外头的掌柜仍旧是那一个,她早就不再年轻,混迹在市井中和寻常的妇人没有任何区别。

    崔时婉不知道慕奚几年前在去往嘉营山之前做过什么,甚至她的丈夫也不知道,但他们都不会去问,这是保有的默契。

    如今金翎玄卫的暗纹人尽皆知,但就连宗室也已经没几个记得曾有一个纹章在数代前作为护卫储君的暗卫徽记存在于世,咸诚帝并不知道它的存在,因为先帝把这个记号与剩下的人留给了寄予厚望的孙女。

    这就是九瓣梅的由来。

    “希璋去贡院了吧?”慕奚轻轻笑,这间雅阁位置极佳,自窗帷看下去恰好能窥见雨雾里贡院的檐角,那里已经聚起了许多人,有几架马车停在侧面,红袍客被搀扶下马,藏进伞骨下。

    几匹军马也停在那里,羽林的铠甲好似也被春潮泼湿,不复往日光彩。

    今年的春闱非比寻常,朝中人皆知这一点。但就在众人皆笃定今年的知贡举定是阁老与安阳侯时,咸诚帝却特意点了两位亲王去,这便让局势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历代春闱举子踏出贡院的门,可都是能叫知贡举一句先生的,这难道要让这些人成为两位王爷的门客吗?谁不知道如今这二人是势同水火?

    原本还有些动了心思观望的,见此都慌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谈,生怕稍有不慎便是如坠深渊。

    【祖父也在。】崔时婉从窗子里看出去,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在须臾的停顿后又比划着道。

    【侯爷也和他一处。】

    慕奚并不意外,她慢吞吞地饮尽了茶水,把桌上的烤栗子剥好放到了九思面前的小盘里。

    “寒窗十余载,多少人等的就是今日。”长公主眉眼低垂,像是在雨声里想起前尘,“阁老和侯爷都明白的。”

    可不是什么人都明白,至少今时今日的这场春闱,注定了是场闹剧。无数人屏息以待,只等这场不足道的雨雾在日转星移里化作瓢泼大雨。

    越是清醒的人越痛苦,这世间的君子贤臣被困在了樊笼里,只能在有限的举止里翻动局势。这并不意味着阴险诡诈能为所欲为,但却代表着此般事在元兴二字未被更迭前很难有所更改。

    崔时婉见她紧抿着唇没往下说,不由将目光放在了小桌前的九思身上。初时那一问其实并不是在苛责对方不顾这孩子年幼,恰相反,这是一种庇佑,她今日来此也是为了这个。

    为了那个位子,晋王可以在背地里做许多事,朝堂之争在他眼里不分正歧,只有结果,但唯独长公主,他不会动。

    就好像咸诚帝永远不会动崔德良一样。

    他们构不成实质的威胁,反而像是某种局外人的证明,这对父子要这种人亲眼目睹自己行事才是对的,以此来成全自己心中的执。

    所以不论是崔时婉还是九思,在慕奚身边反而是最安全的。

    慕奚收回目光,她抬掌轻抚杯沿,忽然道:“分别前,你和希璋说了什么?”

    这话问得崔时婉微愣,但她转念笑开,像是斟酌着字句般细思了片刻,才简单地给她比了几个手势。

    【立身为正,用人不疑,方全赤子拳拳之心。】

    【有时不争是为争,过多生执,害己害人。】

    贡院前的铜鼓已被敲响,熙攘的人潮散去,只留下细密的春雨如旧。

    有人行色匆匆,在越过窄巷时惹来一片骂声,雨雾模糊了行人的眉眼,让周遭一切好似都变得如在梦中。

    御书房前的绿植不知何时枯死了,咸诚帝背手立于屏风前,踱步间玉扳指与掌中玉符轻敲。这几日都在春闱,没了大朝,天子近几日尚算清闲,折子早间已阅罢,可他仍旧驻足未曾离开。

    像是在等什么人。

    “宁舟。”他偏过头看向随侍在侧的沈宁舟,不明意味地说,“卿可知过两虎相斗,不死不休之局?”

    沈宁舟垂着眼,沉吟许久方道:“微臣不知。”

    “但有人知道。”咸诚帝道,“朕要看的今日之争不止是朕的儿子,还有朕的臣子。宁舟啊,你是朕之心腹,你说……”

    “朕的臣子们在此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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