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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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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话音微顿,想了想才继续道,“我这个时辰冒险入侯府来寻你,也并非诘问。”

    洛清河轻叹了口气,道:“若是论及因由,也很简单,就如那一纸罪己诏所书。我要给北境因权势猜忌而枉死的将士一个交代,给雁翎关外的那些累累白骨一个交代……这是大梁天子欠那数万沙场埋骨的忠魂的交代。”

    “我自然知道你此来不是为了诘问。”她似是漫不经心地笑笑,但这抹笑意里藏的更多的是无奈,“但你如今的态度,就是天子最不想看见的那一种。靖安府的罪名从不在眼下手里握着的军权,而恰是你乃至天下人心中的偏爱。”

    温明裳微抿着唇,听她说完方道:“该如何掩人耳目我都清楚,否则我今日出不了宫门。但是你……清河,逼着下罪己诏还能全身而退,任谁想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靖安府自宣景爷时而立。”洛清河接过话,她面色坦然,似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昔年四境兵祸,立洛氏一家方保北境百年。盛极则必衰,宣武中兴自武帝始,由宣景爷延续了大梁龙脉直至如今。依此般帝王之才,他焉能料不到日后洛氏所必然面临的困局。”

    温明裳呼吸一滞,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垂眸思忖须臾,蓦地一拍案,紧跟着倾身过去道。

    “你手中有景帝手札?”话一出口,她却又是皱眉,低声喃喃道,“不对……提枪上殿已可被认作意欲谋反之罪,即便手中有景帝手札可免死罪,但若论起睚眦必报,没人比……”

    落座时两人本就只隔着一张小几,眼下温明裳自己倾身过来,这段距离又被无意识地再度缩短。洛清河没动,她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拇指,却又反应过来手上的扳指在沐浴更衣后就摘了,她夜里睡不着转到书房,自然也就没拿。

    她自然是听见了温明裳的这番揣摩的话,但她没去打断,反而在转念间想的是呼吸间对方身上的味道。太极殿熏的香味道有些过沉,她一直不大喜欢,温明裳在宫里待了一段时间,自然免不了沾上那种香味,可这一路寒风料峭,那样浓重的香气也被吹散了,水汽混着变得浅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还有些是人身上的气息,反倒变得有些微妙。

    “至今此事仍不曾泄露半分,光凭景帝手札做不到。”温明裳没注意到她神色微妙的变化,反倒是在片刻的思索后下了定论,“要保洛氏乃至雁翎,你手里必须有旁的东西,若没有,这样的僭越所带来的的怒火与忌惮也不是你让出一个靖安侯位能平息的。”

    洛清河听她说完,抬起手摁在她肩上示意她坐回去,道:“猜得很准,我手里确实有旁的东西,但那物什不单只属于我。”

    温明裳眼睫轻颤,闻言还想再问,却见洛清河扶案起身。

    “年节时休沐,柳老太爷会摁着你在府中不让走动吗?”

    温明裳怔了一下,转而摇头道:“不会,过了今夜,他们也不会再有旁的理由让我留下。怎么?”

    “不是想知道我手里有何筹码让陛下都动不了我吗?”洛清河侧过眸冲她笑,清隽的眉目被烛火映衬出了些微的锋锐,好似微勾的唇都带出了如同刀锋的芒,“那东西眼下不在我手里,在北邙。”

    温明裳抬眸跟她对视须臾,道:“靖安府看似显赫,然并无封地,北邙是历代先人的坟冢,站在嘉营山就能看见。”她深吸了口气也跟着起身,氅衣的系带松了,她起身时也跟着向下滑落,“只是到底是一家所有,我一个外人去合适吗?”

    “若是说不合适,你便不跟着来了?”洛清河错开目光,走到木施边捞了狐裘递给她,“雪润了的衣裳带了寒气,换一身回去吧。带你去北邙不算逾矩,那几日……北邙也确然会有客。”

    温明裳垂眸看了眼,接过时叹了口气,道:“你倒是算准了我若是与你走的近,反倒是陛下最希望见到的。”

    “不难猜。”洛清河看她披好狐裘,玩笑道,“至于柳家希不希望,那便不是什么大事了。说来不多时便当有宣旨至大理寺,你这京城新贵,得领个什么差事?”

    “一个不会太高,却能叫柳家再动我或是我母亲都得掂量一二的差事。”温明裳下颌埋在狐裘的毛领里,愈发显得她面容白皙如玉,“旨意明日便达,清河是要现在知道,还是待到明日?”

    “大理寺的职品阶不比六部,但若论及权责却不矮半分。”洛清河指尖轻点着桌案,“司丞已是手握稽查之权,再往上也不过两级,寺卿大人年岁已高,可还没老眼昏花,历代也断没有这样短时间越级擢升的先例。”她说到这有些幸灾乐祸般轻笑了声。

    “柳家这口气是顺不下去了。”

    温明裳唇角微勾,她侧头看了眼房门,依稀能瞧见外边站着的人影。她明日还得去大理寺处理杂务,眼下再不回去,恐怕连两个时辰都睡不足。

    “从后头走,栖谣送你。”洛清河下颌微抬,顿了须臾后又道,“余下的差事,应当少有涉及诏狱了吧?”

    温明裳略一点头,便又听她道。

    “既如此……”洛清河眸光微敛,再开口却是唤的字,“明裳,那地方不必再去了。”

    狱中如今关着的皆是此案牵扯的重犯,该如何做处已有刑部盖印的折子,流放或是斩首早有定论,而洛清河如今这话的意思是……

    “韩荆的脑袋不会让三法司来摘。”

    温明裳抬手搭在门上,推门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雪大夜长,确然是个适合走黄泉路的日子。”

    阴风怒号,今夜无月,微弱的那一点火光照不亮人的面容。

    剧烈的咳嗽声在刑狱中回荡。

    韩荆弯腰跪地,乌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汇成一滩滩的血水。

    有人立在阴影里,低声道:“韩大人,这最后一程,便由在下来送你。”

    “你……”韩荆似是想笑,但他的话转眼便被咳喘声卡在了喉咙里,口中的字句破碎不清。

    那人侧耳静听,依稀辨出大意不过与虎谋皮或是不得好死一类的唾骂。

    他低低地笑开,跨步而出抬手钳住韩荆的下颌,附耳过去道。

    “我本修罗道中人,尸山血海都见过了,韩大人这等威胁实在是无关痛痒。我啊……”

    污血顺着他的手掌下滑,韩荆呜咽着挣扎,在几息后四肢抽搐着没了声息。

    那人松开慢慢变得僵硬的尸体,却任由手上残存的血迹滴落,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韩荆的尸体,轻声吐出了后半句话。

    “能多拽一人入炼狱,便是赚了。韩大人在九泉之下可要记得,看着我把这些人一个个送下去陪你才是。”

    翌日雪停,温明裳落了锁去大理寺时,外头围了一圈的官差,往里走人愈多,喧闹的方向正是刑狱。她心里大致有个计较,随意抓了个人问过后果真是韩荆死于狱中的变故。

    仵作已经过去了,究竟因何而亡很快便可见分晓。

    温明裳没多问,道了句知道了便去了记档房。这些冗杂的卷宗需要归档,她今日来也就是处理这些杂活的。

    近午时的时候宫里来了人,一道旨意与昨夜咸诚帝同她讲的别无二致。温明裳目不斜视,顶着一众人或惊愕或羡艳的目光接了旨,转过头便去寻了赵婧疏。

    “来了?”赵婧疏翻着折子,见到她进来指了指眼前示意她落座,“来送别?”

    温明裳在她面前坐下,道:“大人这是要……去钦州?”

    “嗯,乱成那个样子,总该从中枢调人过去,我此去接孔肃桓的职,不算下放,你不必放在心底,觉着占了我的位子。”赵婧疏难得对她和颜悦色状,“论起品阶,一州府台可比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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