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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给她看的,只要顾淮山知道你有病就行,最好是被她苛待出来的病,到时候我看顾淮山向着谁。”

    陆璎直发抖,“母、母亲,要不然就算了……”

    陈氏眼一厉,“母亲是为你着想,现在她的一切原本都该属于你!”

    她又垂下眼眸,紧紧抱着她,“你舅舅家是个无底洞,母亲是指望不上他的,现下英国公府被傅氏拦死了,连庶女都不给你,母亲从顾淮山手里抠出了六百两银子,全为你攒着,等离开英国公府,你没了危险,我会跟顾淮山提你的亲事,他必须给你挑个好夫君,只是可惜你嫁不了瑾瑜了。”

    她松开陆璎,陆璎抹掉眼泪,偷偷摸进小巷子里。

    陈氏转着步绕到前边儿,宴席散了,顾淮山喝了不少酒,小厮想搀他,被他推走,他自个儿走的歪歪斜斜,小厮只能不远不近跟着,没一会,顾淮山听到一声做作憋屈的老妇人声音,“国公爷。”

    顾淮山酒醒了一半,慌忙扭头冲跟着的两个小厮道,“赶紧走!别杵这儿。”

    那两小厮唯恐惹他不快,双双退的老远。

    这左右四周都是人,顾淮山极不耐烦的冲陈氏道,“我不是给了你钱,还来找我做什么?”

    陈氏面上露出委屈,“您夫人邀我来参宴,又把我轰出去了。”

    顾淮山表情一凝,他还是了解傅氏的,不像做的出这样不体面事情的人,“那肯定也是你做了什么叫她不适的事情。”

    陈氏道,“您的三姑娘原是我儿媳妇……”

    顾淮山脸上一垮,忙轰她,“走走走!你休提这事,再叫我听见了,往后都别想我来看你。”

    陈氏寒着脸退走。

    ——

    这头陈氏走后,余晚媱多吃了几杯酒,散席后忒热,便上了水阁去纳凉,才坐上凉椅,酒劲上来了,模模糊糊看见有人提着灯上来,霜秋弯着身对她道,“姑娘,咱们跟陆侯爷撞上了,还是回吧。”

    第五十九章 

    陆恒过来水阁是跟顾明渊约好了, 想通过他把生辰礼送到余晚媱手里,没成想在这里跟她碰见,他一手执着琉璃珠灯, 一手托着锦盒,灯笼的火光映亮了整间水阁, 她靠着凉椅轻晃,面颊绯红, 眼底碎光闪烁, 看着他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的丫鬟想扶她起来, 她没立刻起身, 直到看清他是谁,她才慢吞吞的站直,方才的懒散一扫而空,她搭着霜秋的手走近他, 本要和他擦身而过。

    陆恒手指攥紧灯笼,想拉住她, 但记得她不喜欢他碰她,只低声道,“生辰快乐。”

    余晚媱定住脚,许是酒喝多了脑子发热,微偏脸,鬼使神差的来句,“你的伤好了?”

    她的面庞近在咫尺, 丹唇水曈,淡淡酒气混合着她身上清香有种难以忽视的诱惑, 陆恒凝视着她, 喉咙发紧, 水阁里的凉气也没让他身上的热降下多少,过了好一会儿发觉她在等自己回答,才微微挪眼,温柔道,“好了些。”

    余晚媱便要出去,面前忽然呈来一只锦盒,只听他道,“给你的生辰礼。”

    余晚媱顿了顿,手没收,怨怼在心底积聚,出口便是刺人的话,“不劳你费心,即是丁忧在家,也没必要往我们国公府跑,要被人见了,还会连累我们。”

    陆恒身体紧绷,缄默了半晌道,“抱歉。”

    从江南回来,他开口闭口便是对不起、抱歉,他身上的傲劲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以前总是矜贵冷漠,下了趟江南,他放下架子,和她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仿佛怕吓到她,又怕惹恼了她。

    但他越这般,余晚媱越觉得胸口那股气被堵住,她自来体谅人,别人敬她她也敬别人,陆恒欺辱她,她现今也应当还回去,可他这副老实认错的态度,倒让她再说不出难听的话。

    她紧咬唇,须臾对霜秋道,“你到外边儿候着,我有几句话和陆侯爷说。”

    霜秋悄悄退到阁门外,顺手将门合上。

    水阁有四面窗户,窗门全开了,晚风穿来穿去,窗纸被吹得咯吱咯吱响。

    余晚媱微微眯一点眸,冲他弯笑,“我不想可怜你,我比你可怜。”

    陆恒艰涩说道,“我想弥补……”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弥补?你可以继续自高自大,不用在我面前做小伏低,”余晚媱恨极了自己的软弱,才说出这句话,她就无法自控的开始流泪,眼泪从她眼睛里一颗颗掉落,顷刻间落了满脸,她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在抖,明明她应该挺直身板,将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让他赶紧滚才对。

    她哭的极可怜,陆恒放下灯笼,自袖里取出白巾试探着往她面上揩,刚触碰到那绵柔肌肤,她忽的扭过头避开,她生硬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不想看到你,请你走。”

    陆恒僵滞,片晌他还是用白巾替她一点点擦掉她脸上的泪,她眼睫上挂着的水珠也被修长手指拂去,他认真端详着她,那唇被她咬了一道痕,很符合她的脾气,纵使难过愤怒,也只会跟自己置气,他的所有心神都被那道痕摄住,他想抚平痕印。

    忘记了她的厌烦,他微微倾身,将唇覆了上去,就这么安静的与她碰在一起,鼻尖萦绕着酒味,他知道是酒劲让她放下了警惕,他的心口滋生出疼,想抱住她安抚,告诉她,他已经悔改了,他不会再像过去那般欺她,他想跟她过一辈子。

    唇碰上时,余晚媱还有些慢半拍,她张着眸,愣愣的望着他,他们的眼睫交织成结,像最亲密的夫妻,似乎过往的不愉快都是假的,现在才是真实,可她陷在过往,只记得他是头冷漠的衣冠禽兽,她忽而闭上眼,唇张了点,在他失神时狠一口咬上去,霎时口腔中充满了血气。

    她骤然抬手将他一推,他朝后摇晃了一下,到底不是伤重时,他能站稳脚,只是手里的锦盒掉到地上,啪嗒打开,里头的鸿雁纹鎏金腕钏滚到地上,上面遍布玉石翡翠,极其精致,看得出是他叫人精心打造出来的,他嘴唇被咬破,血染了嘴角,显出几分狼狈,但还是蹲到地上,捡起腕钏,想给她戴上,被她一手打掉,腕钏这回没那么坚强,上面的玉石摔碎了几块。

    他又蹲回去,将其捡起来放回锦盒,慢慢盖上盒子。

    余晚媱俯视着他,他的眼睫在颤,她从没见过他的姿态这般低微,他们换过位置,她成了那个拿捏着他们之间情感的人,明明应该有快意,但她徒然有些许说不出的揣揣,连他看过来,她都心慌的移过眸,不愿和他对视。

    “我再让人做副送来,”他温和道,丝毫没因为她的推搡生气。

    余晚媱没了脾性,懒得多说废话,打开门,正见顾明渊搁门口杵着,眼睛从她看向陆恒,最后看到陆恒嘴唇上破出血,又意味不明的望她,果见她唇上沾了点血。

    余晚媱略显难堪,跨出门跟他道,“大哥,我只是过来纳凉。”

    顾明渊点点头,“确实如此,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霜秋偷偷过来递了帕子给余晚媱擦嘴,余晚媱打量着顾明渊,只听傅氏一直说他很忙,忙的不常回府,有时也只是回来拿些东西便走,近来仍住在署衙,但看他样子也没多焦虑,神态很松散,那署衙当真忙的离不开人吗?

    她斟酌片刻道,“大哥,我听沈姑娘说,沈家出了些事,那位沈六爷没了,真是可惜。”

    顾明渊先是皱眉,随即唔声,再没其他表情。

    余晚媱摸不准他的想法,便又道,“傅表哥还让我带了副画回来,特意交代要送给沈六爷,以表歉意,现下人都没了,这画我竟不知要怎么处理。”

    这会子毕竟黑天,也看不出是因着光线缘故,还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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