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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禁庭》30-40(第9/15页)
上人看见她如此狼狈的一面吧。
她不走,是想告诉她,她不会再离开她,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在。
她转身,是想给太平留一寸骄傲,成全她的微小尊严。
婉儿果然是懂她的。
太平释然,垂下头去,承受下最后两棍。从今往后,这些风雨,她来挡,这些痛楚她来受,她定能爬到含元殿的最高处,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回天后,已行刑完毕。”羽林将士放下棍子,跪倒在地。
武后斜眼觑了一眼春夏,“扶公主下去。”
“诺!”春夏早已哭红了眼睛,她走近公主,瞧见公主下半身已见了血色,伸手扶公主的腰杆时,只怕用力太大,会弄疼了公主。
春夏颤声开口,“殿下……这……这……”
“红蕊,你去帮帮春夏。”婉儿哑声吩咐,垂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诺。”红蕊快步走了过去,帮着春夏一起小心扶起公主。
太平再看向婉儿时,婉儿垂头快步走远。
红蕊与春夏两个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平,走向了后殿的寝殿,婉儿已在寝殿门口等着太平。
“快扶殿下进去,红蕊,你去传太医。”
看着婉儿那焦急的模样,太平心里竟有了一丝宽慰,她被扶着趴在了床上后,全身难以自抑地颤抖着。
“婉儿……”她抓住了婉儿的手,忍痛道,“挨打是真的疼……”她又一次明白,婉儿在掖庭生活的那几年,该是怎样的难捱,“你在掖庭时,他们也打过你吧?”
“打过。”婉儿忍泪,扯开了太平的衣带,“却没有这次疼。”
春夏端了干净的热水过来,拧了拧帕子,等待婉儿拉开染血的裙子,好给公主擦拭。
太平强笑道:“我没事了。”
婉儿原以为天子进殿后,太平能安全许多,却没想到太平还是捱了一顿打,“先养伤,其他的再说。”
“婉儿……”
“嗯。”
太平牵着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儿一样,在她掌心上轻蹭,“以后……不会让你再看见……这样狼狈的我了……”
婉儿只觉眼眶一烧,泪水又涌到了眼眶边,“我只求殿下一切安好。”
“会好。”
太平温柔回答,只要有婉儿在,什么都好。
此时的前殿,因为太平挨了一顿打,气氛凝重到了冰点。
尤其是李贤,他觉察了风向的改变。武后痛打太平的理由,并没有马球一案,连父皇都没保下太平,若是武后一会儿发难,父皇根本就保不住他。
他紧张地湿了一半的后背。
“清晖阁纵火一事已了,也该算算马球一案了。”武后骤然回头,将李贤的惊惧都尽收眼底,“太子,你可否给本宫一个交代?”
李显与李旦大惊,原以为今日之事已完,没想到母后竟在这时候开始追究。
李贤拱手一拜,故作镇静道:“儿不知母后是什么意思?”
李治扶额,只觉脑袋又开始如针猛刺。
武后却笑了,“你若真的不知道,怎会知晓折子的内容?”
李贤愕然,“什么折子的内容?”
“裴氏。”武后轻唤。
裴氏又拿了两本折子过来,递给了李贤。
“这是你东宫的人写的折子,字里行间就一个意思——太平命人纵火烧阁,是想闹出动静,好让早就外出的太平趁乱溜回阁中。太平早在事发的当晚,便混出了清晖阁,私下在天牢见了两名击球的羽林将士,逼令二人当夜自戮,来个死无对证。”
武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戳在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李旦没想到东宫竟用清晖阁起火一事,造出这样的揣度。想必天牢那边也做好了打点,问及可有公主来过,便直言有面生的内侍来过即可。模棱两可,最是引人猜忌,越是猜忌,就越容易中计,朝东宫引诱的猜度来思考事情。
一个人说内侍可能是公主,或许做不得数,可当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人猜想内侍可能是公主,下意识间便会把假象当做了真相,毕竟清晖阁起火的时间实在是可疑,这样的推断也算是合情合理。
李贤大惊,没想到武后竟扣下了这两本折子,给太平与父皇看的是另外的两本。想到太平质问他时,他还笃定了那两本的内容,直言太平莫要妄图脱罪马球一案。
明明太平看的折子里面就没有提及马球案,他却说了不该说的话。现下想来,从那一刻开始,武后便不再怀疑太平,锁定了他的嫌疑。
完了……
李治将手中捏着的两本折子递给德安,从李贤颤抖的手里拿过了两本折子,仔细翻开。虽说奏写的都是公主纵火清晖阁一事,李贤手里的那两本提及了马球一案,武后给他的那两本只字未提马球一案。
“本宫罚太平,只想让她长个教训,收收那骄纵的性子,当心祸从口出。”武后说这话的时候极是平静,仿佛说的人与自己毫无关联,“别当了别人的替死鬼都不知道。”说着,武后指向了德安手中的两本折子,“本宫请了两人现场查验清晖阁,一人是羽林军统领,一位是大理寺丞。现已查明,火确实是有人故意纵放,可太平一直在清晖阁中,午间还与四郎传膳饮酒,当日值卫的羽林将士皆可作证。”
李治看了看这两个官员的名字,那大理寺丞不是别人,正是近日声名正好的狄仁杰。这两人查证之事,定然做不得假。而另外两本,那两人的名字李治都认得,皆是东宫派系。
“寻常烧佛经,怎会燃着半个院廊?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在栏柱上涂抹了易燃之物,火势怎会如此大?”武后一边说,一边睨视久久不发一言的太子,“李贤,你好得很啊,为了给自己脱罪,自己的亲妹妹都敢陷害。”
“太子。”李治怒喝,“到底是不是你?!”语声重音落在了“是不是”三个字上,已是天子对太子的最后提醒。
李贤仓皇跪倒,摇头道:“儿……儿确实……不知情……”如今只能一口咬定不知情,他看向折子,“儿原本以为今日召儿前来,是为了审问马球一事,所以才会以为折子写的是马球一事。”即便极不情愿,李贤也只能先低头,他对着武后叩头三下,“母后,你信儿,儿没有说谎!儿真不知东宫会有人臣下写这种折子!”
武后冷笑,“本宫说十日便是十日,期限未到,本宫怎会提前审问?今日召你们前来,只为看太平这个教训,以后谨言慎行,莫要胡作非为,日益骄纵。你若不是做贼心虚,怎会急不可耐地想把罪名按到太平头上?”
“儿真的是冤枉的!”李贤猛烈叩头,“母后你给儿三日,儿回东宫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再给你三日?你是不是又想方设法地把罪名按到三郎身上了?”武后说着,特意看了李显一眼。
李显瑟然跪下,急声道:“母后明鉴,此事真与儿无关啊!”
“三郎放心,母后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武后的声音比先前温柔了许多,伸手将李显扶起,看向了一旁脸色铁青的李治,“陛下,此事可不是小事,太平本宫可以做主处置,太子就只能交由陛下处置了。”
李治忍怒道:“太子,朕给你两日,你好好收整你的东宫!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诺……诺……”李贤叩首领命。
李治身子摇了摇,似乎要倒下。
德安连忙扶住天子,“陛下。”
“传太医……”李治痛苦扶额,随后说道,“先给太平医治。”今日他输了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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