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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女君的老祖宗》23-30(第9/16页)
没有。”想想一又纠正,更加严谨道,“奴才确实没听见。”
阮无病便不说话。
阮继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跪,足有一盏茶工夫过去,阮无病道,“你去传轿,我要回去。”
“使不得。”阮继善连连摆手,“丁小姐说了,爷爷伤势没有痊愈前,哪里也不许去。”又道,“便连榻也不许下。”
“她在哪里?”
“丁小姐回城见客,怕要晚饭时才能回,大夫叮嘱醒来要再服一次药,奴才伺候您?”
“不,你出去备轿。”阮无病摇头,筋疲力尽闭上眼,“等……等她回来辞行,便回去。”
阮继善一滞,想劝没敢,终于默默退出去。
阮无病失魂落魄靠在枕上,仰望帐顶,床帐四角悬着神兽辟邪,张牙舞爪,突兀地悬在那里。他一瞬不瞬凝视它,像凝视误闯在人世间的,不合时宜的一只兽。
……
丁灵回来的时候,看见男人便是这般模样——陷在阔大的白色中单里的身体瘦得可怜,卧床两日两颊都有些凹陷,颈项虽然白皙修长,却因为消瘦青筋突起,仿佛碰一下就要原地崩碎。男人双目失神,寥落地凝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那里,不像一个活人,倒像一具空洞的壳。
“阮无病?”
男人循声而动,细瘦的脖颈转动,视线便迟滞地移到丁灵身上。丁灵眼看着男人慢慢恢复了活气,如同寂灭的灰烬一点一点重又点燃。
“丁灵?”
“你这是怎么啦?”丁灵走到近前,俯身摸他前额,温凉的,不发热——掌心顺势移到鬓边,用力揉一揉,“是不是伤处又疼了?”
男人只觉世间叫嚣的妖物尖叫消散,天地复归清明。他偏转脸,隐秘地躲避她的碰触,“不,我很好。”
“那你这是怎么?”丁灵侧身挨他坐下,“我回来听阮继善说,你又不肯吃药,还要走?外头有什么事值得你命都不要?”
男人摇一下头。
“吃药。”丁灵站起来,把火盆边温着的药沥出一碗,“来。”
男人只不动。丁灵看着他笑,“要我喂你?”便用木匙舀了,喂到男人唇边。
男人摇头,伸手夺过药碗,一仰而尽。
丁灵这两日为了哄神志不清的病人吃药,什么法子都使尽了,第一回 见他如此干脆,扑哧一笑,拾起搭在枕边的帕子给他擦拭,初一探手便被男人阻止。
丁灵一滞。
男人从她手中抽出锦帕,低着头自己擦了。
丁灵看他动作,“大人是不是又有话要同我说?”
男人抬头,“丁小姐。”
丁灵慢吞吞站起来,便退一步,坐到椅上。
“丁小姐两番救命之恩,阮某没齿难忘。”
丁灵不答。
“丁灵?”
“大人只管说你的,我听着呢。”
“你是太傅千金,侯门闺秀。”男人语气平平,“阮某阉人之身,声名狼藉,虽然承蒙相救,感激之情只能存在心里,这辈子只怕不能报答了,丁小姐见谅。”
丁灵不吭声。
“丁灵。”男人道,“你既然回来,便算作别,我这便要回去了。”他说完,见丁灵只是安坐不动,甚至连眉峰都没动一下,“丁灵?”
“说完了?”
男人一滞。
“你饿不饿?”
男人困惑地看着她。
“大人睡这二日,尽只吃药喝水,再两日过去,便病不死也要饿出个好歹。”丁灵看着他,“赶紧补回来,不然过两日从我这里回去瘦得跟鬼一样,叫外头人说我们府上亏待钦差。”
男人皱眉,“我不是钦差。”
丁灵“哦”一声,点头,“所以阮无骞才是钦差?”
男人避而不答,“钦差借天子之威行臣子之事——我从来不用那个。”
“什么意思?”
“罢了。”男人道,“丁灵,我方才说的话,你明白吗?”
“明白,很明白。”丁灵道,“你的意思——你欠我两回救命之恩,但你不打算报答,是不是这样?”
男人怔住。
“我这个人从来施恩图报。”丁灵道,“你必定是要报答我的,不要想混过。”
男人气滞,“你听懂什么?我一个阉人——”
“我管你什么人?”丁灵一语打断,站起来走到榻边,慢慢俯身,一点一点向男人逼近。
男人本能想要退后,然而床帏不过方寸,退无可退,便与丁灵四目相对。丁灵在距离男人鼻尖寸许的地方停住。二人如此之近,唇齿间几乎便是吐息交换。
男人紧张地叫,“丁灵?”
“不行。”丁灵的声音很低,却坚若磐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要报答我。”
男人双目大睁。
丁灵说完,心满意足地碰一碰男人鬓发,“来吃饭。”便走出去。
床帐间女人隐约的冷香久久不散,男人魂不守舍坐着,手掌如有生命,自己抬起,贴在被她触碰的地方。
丁灵走出去。时已近晚,寒风阵阵,吹得院中枯叶打着圈儿地转。丁灵抱怨一句“好大风”,便掩上门。阮继善正守在外头,看见她走过来殷勤相问,“怎样?”
“什么怎样?”丁灵问,“晚饭来了吗?”
“再一忽儿就得。”阮继善为难地搓着手,“姑娘,我们大人命备轿——”
“把轿子撤了。”丁灵道,“他哪里也不去。”
“我们大人答应了?”
“答应了。”
阮继善一半惊喜一半忧虑,“姑娘千万莫哄我——我们大人命令不听,要被活扒皮的。”
丁灵看着他,“司礼监这么大规矩?”
“活扒皮都算好的,若是半死不活才要命。”阮继善愁眉苦脸道,“姑娘给我句实在话。”
“不信我?”丁灵一笑,“那你备轿去,看挨不挨骂?”
阮继善从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差事,大人的话要听,丁灵的话也不敢不听——毕竟自家大人病重糊涂时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
“你家大人在司礼监做什么差使?”
阮继善这辈子没想过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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