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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惊鱼掷浪声(1) 晋江独家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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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对方的小腹,将谢不疑压迫得半跪在地。

    他的额头上痛得溢出细汗,醉意都被打醒了。薛玉霄却在凝神倾听外面的声音。

    ……那个茶室的熏香有些问题,她提前发觉走了出来,让这些侍奴找不到“捉奸现场”,不然还真的跟谢不疑说的一样,她不仅要背上侮辱四殿下的罪名,还不得不迫于皇室的压力要迎娶他。

    迎娶他的结果很坏吗?不,也不是很坏,也就是不能参政而已!别说是一十年了,要是她娶了谢不疑,这辈子都别想在官场上有所寸进,皇子妻不得参政,这是齐朝的祖宗规矩。

    “……好生奇怪,那么大的人怎么就没了?”

    “这是掉脑袋的事,赶紧仔细找找,再晚一些娘子的侧君就要回来了——那头拖不住的。”

    “你别急,我不比你急得多了。”

    外面经过的侍奴一拨接着一拨。

    薛玉霄收拢掌心,指骨在他的咽喉上勒出鲜红的指痕。谢不疑连“呜呜”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他死死地盯着薛玉霄,被撞痛的身躯蜷缩起来,最后猛地张口咬住薛玉霄的掌心。

    他根本没留情。

    薛玉霄的掌心立刻被咬出血了,猩红的血迹顺着她的掌根蜿蜒下来,淌出鲜艳的血痕。

    血珠滴落进他的衣衫里。

    薛玉霄疼得拧紧了眉,但她硬是一声不吭,依旧捂着谢不疑的嘴,直到门外再没有一点儿声音,所有侍奴都到别处去寻找。

    在浓郁的铁锈味中,薛玉霄沉沉地、缓慢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道:“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谢不疑盯着她的眼睛,这双含着醉意的凤眼此刻全然清醒,视线恨不得像一把刀子,能硬生生地切进薛玉霄的肉里。

    “是别人派你来的么。”薛玉霄问。

    谢不疑没有表示,他的嘴巴被捂住,连舔掉被蹭上的血迹都做不到。

    薛玉霄扣着他咽喉的手再次收紧,空气被一点点榨取干净,连呼吸都受制于人。谢不疑不得不仰起头,艰难地从她的掌心间门汲取空气,喉结艰涩得滚动,白皙受伤的颈项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她活活掐断。

    过了半晌,谢不疑费力地点了点头。

    薛玉霄稍微松手,继续问:“让裴郎回椒房殿的真是凤君?还是陛下代他传话?”

    谢不疑看着她。

    薛玉霄更正了一下问题:“是陛下就点点头。”

    谢不疑点了点头。

    这就通顺了。薛玉霄问:“裴饮雪会有危险吗?”

    谢不疑怔了怔,摇头。

    薛玉霄松了口气,面无表情地道:“我现在松开捂着你的手,如果你敢喊出来,我保证在被人听到之前,我就会先一步动手。殿下,我知道你也不想嫁我为夫,不然也不会在最开始时劝阻我,让我不要出去。”

    她观察着谢不疑的神色,慢慢地松开手。

    他果然没有叫,唇角上都是刚刚咬了薛玉霄沾上的血迹。谢不疑倒在地上,长发蜿蜒,额角都是疼出来的细汗,他捂着小腹,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混账……我要杀了你。”

    薛玉霄道:“冒犯殿下了。”

    “你——”谢不疑撑起身,像一条受了伤的赤链蛇,“你这么狠辣暴戾,你以为我愿意勾引你?”

    薛玉霄道:“我知道,你勾.引的只是薛家嫡女,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这并不重要。”

    她起身要走,两人的衣带和腰饰却在刚才的缠斗中绞在了一起。薛玉霄愣了一下,把缠成一团的系带解开。

    谢不疑躺在地上没有起来,这样灰扑扑的环境着实跟他的红衣、他的出身不符。但谢不疑毫不在乎,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让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一边匀气,一边垂眼看着她解衣带。

    薛玉霄一时解不开,他还边看边笑,胸廓起伏,懒洋洋地道:“笨蛋。”

    薛玉霄瞥了他一眼,将自己衣服上的腰饰干脆扯了下来,攥在手中,只剩下谢不疑自己的衣带缠卷在一起了。

    谢不疑微微怔愣:“你……冲动又鲁莽。”

    薛玉霄站起身,对他道:“今日我没有见过殿下,殿下也不曾见过我。”

    “你不怕我诬告你?”谢不疑坐起身。

    薛玉霄开门的动作微顿,随手拿起旁边凉透了的清茶,转身泼到他脸上,波澜不惊地道:“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殿下完璧之身,喝醉了说胡话而已,给您醒醒酒。”

    说罢,她便推门出去了。

    谢不疑猛地一闭眼,抬手擦了擦脸,冷透了的茶水从他的眉眼间门蜿蜒流淌而下,睫羽黏连,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残痕。等他抬眸时已经看不到薛玉霄的身影了,谢不疑攥紧手,将她放回原位的茶壶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把屋里的凳子也一脚踹翻,靠在仅剩的小几上平复呼吸。

    过了快一炷香的时辰。

    估摸着薛玉霄早就走远了,谢不疑从室内出来,按原路返回,果然遇见珊瑚宫的侍奴。

    “殿下,殿下……”少年们急步跟着他,“您衣服这儿全是灰,又没束发,还饮了酒……哎呀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就在外面走呢?有失皇室的颜面……”

    皇室的颜面?满腹算计猜疑,能有什么颜面。谢不疑在心中冷笑不语,充耳未闻。

    “殿下,您衣服湿了,这儿还有血,您刚刚去哪儿了?有没有看见——”

    为防侍奴提起那个讨厌的人,谢不疑猛地扭头,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看着几个少年,寒声道:“没有!我掉湖里了。”

    众人噤若寒蝉。

    在另一边。

    薛玉霄回到茶室时,正好撞见宫侍在跟裴饮雪解释。

    她皮笑肉不笑地表面客气两句,说自己闷了出去走了走,随后拉着裴郎掉头离开。坐小轿、过宫禁,直到重新登上薛家的马车,她才依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缓了一口气。

    裴饮雪看出她的精神紧绷,伸手贴住薛玉霄的脊背:“怎么了?”

    薛玉霄抬手抵住下颔,在脑海中思考片刻,道:“陛下看来很不想让我做官,哪怕我已经好好接下兰台校书使的旨意,没有踏足军府,她也对我心怀芥蒂。”

    “发生什么了?”

    “发生……”薛玉霄看向他,语句微顿,“没什么。你能给我讲讲四殿下的事吗?说你知道的就行了。”

    裴饮雪道:“我所知的消息并不多,都是从裴氏内学堂听来的。你是说珊瑚宫的那位?”

    薛玉霄颔首。

    “他的事……应该早传遍了整个陪都啊。”裴饮雪看着她的脸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他此前没有给薛玉霄讲过京兆流传的闲闻轶事,看来这次回去要查缺补漏了,“四殿下名叫谢郁,小名不疑,是当今陛下的庶弟。在他十五岁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四殿下跟圣上是同出一父的亲生姐弟……但后来有个宫人举报揭露,说谢不疑只是浣衣奴爬上龙床所生,先帝为了掩盖这桩丑闻,才将他交给陛下的父亲抚养。”

    谢馥,字不悔。自从她成年以后,就没有再用过她的字了。而谢不疑则相反,几乎没有人敢叫他的大名,这似乎是冥冥当中的一种深宫禁.忌。

    “陛下不喜欢他?”

    “不知道。陛下杖毙了那个宫人。”

    薛玉霄轻轻点头,在脑海中整理着来自原著、以及来自裴饮雪的两种信息,对应得上的内容就加深记忆,新添的消息也装进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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