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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展心结 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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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秒之后。

    “——!”

    狐狸沉浸而微微泛红的眼睑蓦地睁开。

    她将人抵离,游烈也配合地抬起上身,容她回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刚解下的领带,此时重新系起。

    只不过如今一端是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是紧紧缠在床头低矮的壁灯上。

    夏鸢蝶懵着,拽了拽手腕。

    完全拽不开。

    “游烈,”小狐狸终于在此刻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地察觉到什么,她吞了下口水,回眸,“我觉得我们可能——”

    话声停住。

    狐狸眼角都睁圆了,她呆看着游烈压着她,拉开了旁边的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没有拆封的,计生用品的盒子。

    他分明修长的指骨像拿着艺术品,做展览一样平静而从容地,让她看着。

    然后在身旁放下。

    一盒,两盒,盒,四盒……

    颗粒的,螺纹的,超薄的,空气的,……

    草莓的,薄荷的,橘子的,苹果的,……

    狐狸石化。

    她从来没有拉开这个床头柜。

    也就从来不知道,这里面仿佛囤出了一整个五花八门的计生用品商铺。

    狐狸的本能是想都没想就转过身,用还自由的那只手去解那根领带,试图逃生。

    可惜连那冰凉的丝质都没有触到,夏鸢蝶就被扣住手,向里一拉,掀回来平躺在游烈身下。

    她惊惶看他。

    “还有人送过我别的一些玩意,我不想拿来碰你,”游烈单手扣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衬衫扣子,他将胯压低,迫近她:“所以别逼我,也别乱动,狐狸。”

    “——”

    夏鸢蝶彻底被游烈那个眼神慑住了。

    她颤声:“谁、送的?”

    游烈拨弄扣子的指骨停顿了下,漆眸垂扫。

    狐狸总是轻易拿捏他。

    换了一个时候,听到她这样了还在关心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那他兴许心口都要跟着笑意软一下。

    可惜今晚,游烈的心已经被彻骨的冷意给冻住了,狐狸就算在上面蹦欢,他也不会心软了。

    于是游烈一边解着扣子,一边薄唇轻翘,冷淡又自嘲地睥睨着她。

    “想讨好我,但原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人。”

    夏鸢蝶哽住了。

    游烈的言外之意她已经听得明明白白。

    那些人后来找到了方向,她。

    “你以后还是,离这种人远点,会被传染成变态的。”那人的衬衫已经解开,里面惯常打底的薄白t恤也褪下,蓝色的蝴蝶映衬着冷白的肌骨,给夏鸢蝶染上绯红。

    她别过脸去说话。

    然后就被游烈轻捏住下颌,转正回来。

    她的也被他轻易褪下。

    他漆睫垂扫,透起幽深暗光的眼底,浸漫开一个冰冷却依旧蛊人的笑:“不用传染,我本来就是。”

    褪下的衬衫被他团起,将她后腰垫起。

    游烈扶起她,又朝她跪低。

    那双漆黑临睨的眼眸里行若放出来一只蛰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兽,它贪婪地望着她,眼底只有无尽的欲意。

    他俯低,一眼,叫她灵魂都颤栗。

    ——

    夏鸢蝶没去过北极或者南极。

    她一直想去看看,坐轮船破开冰面,或者飞到欧洲极北的国家去。

    她想看极光,还有传说中的极夜。

    但极夜大概也不会那样漫长。

    不分时秒。

    他大概折腾了她一整晚又加一个白天,记忆断断续续,睡眠也一样,碎片似的,什么都模糊不清,光怪陆离。她只记得那条领带被系过床头的壁灯,浴室的花洒,洗手台上的水龙头,玄关的镂空屏风,餐厅的高凳,等等。

    夏鸢蝶毫不怀疑她再也踏不出那扇门去,她应该后悔的。

    不管是在清醒且还能说出话时解释,还是自信过度真以为从前就是他疯的半值,总之她该无比后悔,可惜像被海浪拍得粉碎的礁石,她连一个完整的后悔的念头,都拼凑不齐。

    最后夏鸢蝶记得像是一个黄昏或者黎明,透过一隙落地窗帘的光昏昧不明,她在茶几旁按着冰凉的大理石面,跪都跪不住,眼泪也早被预支干净。

    可那人仍旧冰冷,又疯狂至极。

    夏鸢蝶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游烈那个漠然的外皮下,温柔作肉,骨子里却住了个疯子。

    他从前不许她看到它。

    一朝放出来,却是天塌地陷,好像没打算叫谁活着回去。

    某个恍惚里,夏鸢蝶再次被游烈抱起。像是抱着个在他怀里沉睡的少女,他将她不知道第多少回带回浴室里。

    …还洗个鬼。

    早哭哑了声也说不出话的狐狸阖着眼在他肩上骂,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毕竟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但游烈大概是听见了。

    他将她放在那个大理石的台面上,这点冰凉在上上回进来浴室时就已经无法刺激到她了,狐狸只是木然地缩了下,然后本能朝他怀里靠去。

    正在把狐狸系上花洒的游烈僵了下。

    几秒后,他低眸一哂:“被弄傻了么。”

    “连谁是罪魁祸首都分不清?”

    夏鸢蝶这会儿连报复地咬他的力气都没有,阖着眼,半睡半醒地不搭理他。

    冷淡得像只冰块小狐狸。

    游烈心口涩疼,但他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就抬手轻捏起女孩的下颌:“这很公平,狐狸,谁叫你总是骗我。”

    狐狸在梦里都想咬他。

    但眼皮实在累得抬不了一下。

    于是游烈低俯下来,一边将她手腕系上花洒,一边吻她:“既然你还是要走,既然我怎么也留不下你,那就把七年前欠我的那件事先还给我,这很公平吧。”

    “……”

    明明已经意识都被捣成浆糊了,夏鸢蝶眼皮掀起一隙,还是在他那个沉沦又疯戾的吻里,轻易想透了是哪句话。

    [游烈,你弄死我吧。弄死我我就不走了。]

    最后一隙阖回去。

    狐狸无力地咬了咬虎牙。

    所以老话才说,自作孽,不可活。

    大理石台面冰凉,花洒下淋过那人的水滚烫。

    在被冰与火再次吞没前,夏鸢蝶听见像是昏黑无光的天际,响起那人被水雾浸得微颤的声腔。

    ‘我先死,你自由。’

    ‘你先死,我随后。’

    ——

    ——

    早已昏睡过去的狐狸被游烈放在换了第不知道多少套的床被上,即便开着壁灯,她微蹙着眉心,依然睡得一点都叫不醒的模样。

    游烈去取了订好的餐,来到卧室。

    站在落地灯旁,看着微微醺黄的光将女孩勾勒得温柔又美好,抬手想叫醒她的动作就停下了。

    东西暂时放在旁边的卧室单人沙发前的茶几上。

    游烈想了想,转身,走出卧室。

    他在黑暗里站了片刻,抽完了两根烟,最后走向她藏着东西的小书房。

    进去前,游烈想过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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