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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入狱的,是上面那位。”

    姜老夫人一副忌讳莫深的神情。她望向对面的孙女,见她脸上瞬间惊惶起来。

    “上面那位?”少女的声音很小,还在颤抖。

    姜老夫人继续说道:“是,所以你父亲和你哥哥奔波了这些日才没有结果,唉,得罪了那位,即便是丞相大人,也难”

    “那是有何法子?”少女眼神透着焦急。

    姜老夫人似乎有些难开口,望了姜婳几次都未说话。

    姜婳立刻上前,握住祖母的手:“祖母,你同我说。夫子帮助我良多,从前也为姜家一众兄弟姐妹授过几月的课。只要能够救夫子,我们就该试一试。”

    祖母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很犹豫。

    “小婳,朝中势力很复杂,那位因为丞相做的事情生了气。你去牢狱之中也应该知晓了,丞相不愿意认错。其实从前那位同丞相少年情谊,也不想同丞相走到如此地步。只是可惜”

    姜婳焦急地望着祖母。

    姜老夫人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其实那位同丞相大人之间,就只差一个桥梁。若是丞相大人愿意低个头,其实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丞相大人的性子,小婳做了丞相大人那么久的学生,也该明白。”

    姜婳握紧了祖母的手。

    姜老夫人继续说道:“丞相大人不是会低头的性子,所以,需要别人帮丞相大人低个头。”

    说着,姜老夫人望向面前满脸焦急的孙女,轻声道:“小婳,你是丞相大人的学生,你愿意帮丞相大人低这个头吗?”

    姜婳没怎么犹豫,直接点了头。

    “进宫去面圣就好了吗?”

    看着孙女天真的模样,姜老夫人心中安心了不少。她对着姜婳摇摇头,苍老的脸在月光下甚至透着一丝悲怆。

    姜婳一怔,然后就听见姜老夫人说道:“小婳,世间哪里有如此简单的事情。”

    “那我应该如何做?”姜婳眼神中满是茫然和着急。

    姜老夫人犹豫了几声,看着她越来越焦急的神情,才慢声说道:“若是小婳能够入太子府,那位便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了。”

    这几日,朝中形势变化很快。天子身体异常孱弱,期间被废弃的太子一直在细心照料,且天生异象显示祥瑞——

    太子已经复位了。

    姜婳身子瞬间愣住,浑身有些慌乱。

    姜老夫人望着孙女:“小婳是丞相大人唯一的学生,太子殿下最近得圣心。若是小婳能够入太子府,天子便知晓这是丞相大人在求和的意思了。”

    “可是太子殿下已经娶妻了。”

    姜婳喃喃,以她的身份,本来也做不了太子正妻。但是她从前同祖母说过,宁为寒门妻,不为贵门妾。

    姜老夫人自然知晓她的顾忌,摸了摸她的头,假意说道:“无事,小婳,本来只是一个法子。只是听说丞相大人在牢狱中过的并不好,还被人动了刑,祖母同你父亲才想出如此法子。若是小婳不愿意,这间事情我们从此以后便不提了”

    姜婳忙摇头,握住祖母的手。

    她声音有些慌乱:“祖母,你让我、让我想想”

    姜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婳也别为难自己,祖母看着心疼。天色晚了,寒花,将小姐送回去吧。”

    适才那道出《般若》第三卷 的丫鬟上前,轻声道:“小姐,回去吧。” 

    姜婳起身,垂着头。

    看着姜婳的背影,姜老夫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佛堂。

    月色苍苍。

    *

    入了小院,寒花便走了。

    姜婳适才犹豫慌乱的神情一瞬间褪去,她轻声笑了一声,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够,又笑了一声。

    直到眸中含了些泪,才停下来。

    如若她未猜错,那方金钗应该是太子的东西。从静王府那场宴会开始,这场阴谋的种子就埋下了。

    谢欲晚待她的特殊,长安城人尽皆知。

    故而当他们发现,无法从谢欲晚那边突破时,便想到了从她这里突破,想要以她为人质,逼迫谢欲晚站队。

    其实谢欲晚从始至终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直至这一次对司礼动手。司礼是太子的人,谢欲晚对司礼动手的这一举措,直接影响了朝中局势。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动手,天子和太子坐不住了。

    若是谢欲晚从始至终都未站队,一切便无关紧要。

    在司礼的事情还未发生之前,天子和太子便因为丞相府对外宣称她是谢欲晚唯一的学生注意到了她。

    他们彼时不知她能有多影响谢欲晚,但又害怕三皇子和五皇子借由她得到谢欲晚的青睐。

    毕竟太子已经娶妻,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只有侍妾,正妻之位还是悬空。故而他们安排了那场宴会,送出了那支金钗,便是在等着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

    直到司礼之死。

    向来不在皇权之争中站队的谢欲晚,因为她,对司礼动了手。因为司礼之死,天子和太子知晓了她对于谢欲晚的特殊性,故而借由她让谢欲晚妥协。

    司礼并不重要。

    这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针对谢欲晚的设计。

    无论是司礼,抢占府邸的族中人,还是她,都是天子一次又一次地在施加筹码。

    她是最后一个筹码。

    如若她未处理那方金钗,今日她将坏了名声,祖母会不听她的辩解以帮她掩饰为由并搬出谢欲晚的恩情,让她入太子府。

    没了那方金钗,也不过是多费些口舌。以她前一世的性格,谢欲晚的恩情在先,如若入府便能救他,为了救他

    她的确会应。

    祖母不过就是吃准了她不了解朝堂,吃准了她会为了一份恩情牺牲自己的余生,吃准了她会一步一步踏入他们的设计之中。

    而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比‘婚嫁’更能挟持一个女子呢?

    甚至是妾。

    姜婳望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望向了天上的月亮。

    月光浅浅,映在她的身上。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晨莲望了一眼,上去开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盎芽满是伤痕的脸。

    姜婳一怔,看见盎芽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她不顾礼数一把跪在姜婳面前,露出来的手腕是数不尽的伤口。

    只是不像是人为的,更像是被锋利的花草的叶子割的。

    盎芽跪在地上,哽咽道:“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姜婳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让晨莲将院子的门关上了。

    寒蝉一直守在附近,小院又偏僻,她倒是不是很担心被旁人听见或者看见。她犹豫了一瞬,轻声说道:“都想起来了吗?”

    盎芽点头,浑身都在颤抖。

    一旁的晨莲轻声道:“盎芽姐姐,要喝茶吗?”

    说着,晨莲将一杯热茶递给了盎芽,姜婳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不知盎芽为何要走,也不知盎芽为何要回来,除了等盎芽自己说,她也没有太多的法子。

    盎芽手捧着那杯热茶,被晨莲扶了起来。

    她垂着眸,一滴又一滴地落着泪。原本该是好看的,但是她浑身上下都是细碎的伤口,有些甚至还在渗着血。

    姜婳看不过去,进屋去寻绷带和药酒。

    晨莲望了盎芽一眼,又看了看进屋的小姐。很快姜婳便出来了,带着绷带和药酒。

    “先坐下吧。”

    盎芽坐下,姜婳掀开她的衣袖,发现她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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