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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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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下铁马摇晃,院外小童的衣袂霎那轻飏。东菱追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看护,雪籽被枝梢抖落,坠在她鼻尖。她好似浑然不觉指尖寒凉,踩着青石触碰到了枝头仍存的那点苍翠。

    “小殿下!”东菱惊呼。

    九思跌在柔软的雪地里,她没喊疼,反倒像是觉得十分有趣那样坐在了白雪中。云气袅娜在周围,叫这里模糊得分不清天上人间。

    “住持承了一双佛眼。”慕奚听见她叫姑姑,侧眸时眼底倒映着孩童与山色。她说,“因果已成,大昭寺坐卧山中,又何妨再观一遭世事变迁。”

    无人知道老和尚回答了什么,余音都缥缈进了云雾里,它们被悄然露面的那一缕日光驱散,无声地藏入尘泥。

    过午的钟声回荡在山里,慕奚跨出佛殿,蹲下替九思扫落了身上雪。东菱在她们头顶撑开了绸伞,遮去了日与雪。

    “回去吧。”慕奚道,“该回去了。”

    ******

    侯府门前备好了马车,侍从还在再三检查着车驾,确保短短的一段路途也不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冬天的太阳在午间短暂地露了片刻面便懒散地枕回了云中,浓云细雪卷土重来,时停时落地延续了一整日,弄得满地水痕,湿滑不堪。

    大氅被挂在了进门的木施上,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此刻并不觉得冷。温明裳挽好了发髻,按着洛清河的肩膀把她推到了镜前,拿起了桌上的发冠给她束发。武臣的冠服没有那么繁复,但因着是女子,制衣时便将梁冠改做了小巧些的束髻冠。

    内廷的工匠巧手,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漂亮的,就是比起洛清河往日挽发用的戴起来要繁琐些,但好在时间尚足,慢慢摆弄也挺像样子。

    温明裳端详了一阵,很是满意地点了头,这才肯让她起身。阶前的雪细细布了一层,勉强遮住了底下的青石。

    洛清河拿了氅衣给她系上,动作间绸带轻拂在颈侧。温明裳的目光缓缓上移到她耳垂——那里没有坠子。她在更衣前就替洛清河把那东西给摘了下来。

    “现在想戴也可以。”洛清河注意着这道目光,轻轻歪了脑袋,缨带缠着小辫,柔柔地垂在襟前。

    贵家的珠玉是爱是怜,也是无声的归属与徽记,洛清河从前不戴耳坠,她身上永远只有礼制所定的玉石珠串,无需过多的装饰来彰显。所以若她于群臣前坠玉为饰,势必会惹来私下无数的揣度,让那些夹杂在权力与野心里的真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可她同样不在乎这些,高处固然不胜寒,但如若站在那里的人早已足够强大,旁人的忖度与否于她而言便不过云烟。她愿意低头让温明裳为自己戴上珠玉,仅仅是因为她想。这颗心干干净净,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

    温明裳微垂下眼眸,向前将额头磕在她的肩膀上,“不要。”呼吸拍打在耳尖,柔软的唇贴在那里,轻轻地啄吻过耳廓,她的声音也放得很低,私语般道,“不想给旁人瞧。”

    珠坠与她既是曾经的锁链,也是自泥沼脱身后的一点贪念。温明裳在这件事上是个十分小气的人,她越是看着过去的梦魇在细水长流下化作了裹挟着爱意的包容,便越不想让夜潮的污秽沾染上半点。

    她要把它锁进隐晦的闺房之乐,而不是沦为旁人猜疑的话柄。

    洛清河系紧了绒领,转头应着屋外近卫的催促,抬起手将她垂在颊边的碎发挽到了耳后。

    翠玉被锁进了朱匣。她牵起温明裳,道:“走吧。”

    细雪如絮,好似也盖去了宫门前的车马骈阗。事关三国罢兵修盟,依律今夜宫宴朝中要员需皆往以证盟约。北漠之盟已是板上钉钉,内阁这几月和北燕两相商讨,终是各退一步。以白石河为界,南北各建一城以供互市,百里之内,狼骑不驻军、不犯境,为表诚心,大梁愿意派遣工匠北上,教授屯田之法,以解北燕国中饥贫之困。

    盟约中未有提及雁翎的铁骑今后应驻军何方,但无论日后局势,于京中各派眼中,至少劳民伤财的仗是不必再打。如此好事,自当是一派喜庆,风闻传至民巷,有几户人家甚至高挂了红灯笼。

    离开宴还差半刻,先到的参宴者循着内宦的指引,三两步入宫门。驿馆而来的车马停在前头,北燕使臣推拒掉了宫人的搀扶,即便入乡随俗换了衣冠,下马时仍带着冷冽。

    他沉着面容,迈步正要入宫,转眸便瞧见门前久候的一张熟面孔。

    潘彦卓侧身而立,他调职礼部,今夜宫宴自然也在所司之下,故而在此查看着仪典进程也是情理之中。

    使臣却未做停留,径直与他擦肩而过。倒是紧随其后的萨吉尔多看了他一眼,一幅饶有兴味的模样。

    “素闻大梁重礼。”他向身后的质子道,“越是久居梁土,越是叫人深以为然。殿下以为如何?”

    质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低垂的手掌早已攥紧。近旁路过的大臣有心细的瞧见,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只道这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郎,能被送来为质的定然也不是什么被倚重的角色,也难怪临到阵前会有怯。

    一众人说完这话没有久留,紧随着内宦入宫赴宴。门前雪簌簌,迎客的官员无暇撑伞,不多时便身融素白。

    公主府的车马姗姗来迟,几乎是踩着宴饮开始的时辰到了宫前。慕奚牵着九思下车,敛容静立的模样犹如一尊玉像。

    “殿下。”潘彦卓向她长鞠,道,“时辰将近,还请勿多停留,以免失了礼数。”

    慕奚余光朝他一瞥,道:“多谢潘大人提醒。入夜天寒,这客迎完了,也该入殿去讨两杯酒水暖身。”

    潘彦卓闻言垂首应是,从始至终未抬头看她一眼。

    圣驾未至,殿中人也在三两闲谈。

    世子不在京,礼部便未在洛清河座下多设一席,倒是显得她有些形单影只。许多人在心中揣度着这和谈一成,她为统兵之将该如何自处,这宴比起礼节上的互换国书,更多的却是冷眼静观浮于表面的众生相。

    太监正在斟酒,崔德良位列群臣之首,位子紧邻着洛清河。阁老一手抚髯,微微倾身同她道:“盟约已定,于兵道着眼,可保几时?”

    “兵者护一方太平,在朝者谋天下生计。”尚食局因着有客,今次宴上备了成块的炙肉,洛清河指尖抵在片肉的小刀尾端,慢悠悠地转着刀,边答话道,“北燕国中派系林立,这一纸盟约是行是废,还要看何者为胜。”

    这不是大梁能掌控的。越万里之遥妄图将一国之大纳入掌中,那不是君王自傲,是夜郎自大。

    都兰想让百姓活,她将此次和谈议定的内容当做了预演,有朝一日她能令北燕各部俯首足下,这一纸盟约就能保边境数十年乃至百载太平春秋。

    可那仍是有朝一日,不是现在。

    崔德良轻轻颔首,话锋一转提起兵部近日的调令:“石老殉国,兵不可一日无将。日前太子上表,向陛下推了西州的季善行,陛下已然应允。不知你意下如何?”

    慕长临……洛清河闻言眼风轻动,抬头回望时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了上首的储君坐席。东宫僚属此刻不能坐在慕长临身侧,比起殿下的闲谈,他那儿倒是难得的清净,还有功夫逗一逗刚被从长公主那儿送回来的九思。

    “陛下既允准,末将也并无他念。”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恰好手边酒液澄明,“季都统治军严明,的确是个好人选。”

    话音未落,闲谈声稍止,殿外钟鼓震鸣,先一步疾行至殿门的中黄门宣天子圣驾至。群臣闻声登时退至席后小几边,随着唱礼声叩首山呼万岁。

    咸诚帝在沈宁舟的护卫下上殿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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