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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笔记小说网www.jiubiji.com提供的《山川月》220-230(第9/18页)
不偿失。本宫信大人与皇姐为人,所以,不知、不问,亦不插手。”
“今日来,只是陪九思拜谒师长,来向她的先生讨一盅茶的。”
温明裳斟了杯新茶,窗外柳丝袅娜,她眉眼沉在热意熏染里,问:“那么,若夏时北境有急呢?”
“大人亲赴,仍有危局?”慕长临反问。
温明裳笑起来,道:“只是一问。敌寇狡诈,谁又知搅弄风云者不会常在。臣也不瞒殿下,若是亲至太极殿,臣无力破局,毕竟……山长水远。”
“但本宫仍会去。”慕长临屈指敲响桌案,笃定道,“不论成败。为挚友,为天下。亦为信义。”
茶汤见底,慕奚拉过空置的碗碟,信手将残渣倾倒了进去。
她抬眸看向对座的慕长珺。
“我是羽林出身的亲王。”慕长珺的目光里有哀色,他像是被长公主的眼神刺痛,握拳默了半晌才涩声道,“皇姐,我不是他。我用他的人,但我不会害忠于社稷之臣,我们不一样。”
他很像咸诚帝,但自己并不想承认。天子给他造了一个牢笼,把他当作培养储君的垫脚石,他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尤其不愿慕奚也一并如此看待自己。
“你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他闭上眼,低声道,“就非得是希……”
话音未落,茶碗置于案上,咔嗒一声响。
一份文书被推到了他眼前。
慕长珺蓦地愣住。
“阿珺,何苦。”慕奚眸中有悲悯,但她仍将桌上的东西朝慕长珺那头推了半寸,“陛下给了长卿的东西,你不必替我拿回来,便算作是,那一遭的补偿。东西予你,我亦不求你,只望一事。”
鸟雀飞过九重阙,落入尘俗,侧耳听见两处春秋落定,执棋者融于一处的四字。
“望君守诺。”
潘彦卓在看眼下浮动的铁马。
“天底下,有哪一朝的天子所行,会被自己所有的子嗣悉数责备的吗?”他侧头像是对着近侍说,又像是喃喃自语,“怕是要开先河了。温大人比我落子可狠得多,师出同门,天子也没学到半分。”
他抚着下颌,道:“不过我猜,还不止于此吧?还有一子,得让最能叫天子自惭形秽的人来走。”
近侍没有接话,风铎的响动没有停息。
崔宅的老管家嫌这东西扰了清静,赶忙让人登高去取下来。
阁老刚喝完药,他披着外衫,抬指拂去了抖落的新叶。
东宫的护卫与车马皆停在院外。
慕长临随口吩咐了句先回宫,转头正想抱九思上车,便看见这孩子仍旧面带困惑。
“怎么了?”他温声问。
九思摇头,在抬眼看向他时眼底满是天真。
“天元为北辰。先生不落,为何阿爹也不落此处?”
慕长临闻言不禁好奇道:“若非方寸之局,九思想落此处?”
“不可……吗?”她十分认真地抬头,又看看出来相送的温明裳道,“不该吗?”
温明裳忽而一愣,立时抬眸去看慕长临,在太子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怔然。她在须臾后收回目光,在此时想到了慕奚。
落子天元,其意北辰,所定九五。
这是帝王的棋道。
作者有话说:
只是写文需要,不要学开头下天元,会被薄纱而且不是很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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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拉锯 【ZX整理】
四月后, 雪峰下的草场彻底冰雪消融,浩荡的长风掠过成片的绿茵,为越过寒冬的牛羊带来今年的第一缕生机。奴隶喂完了最后一把干草, 他们遵从女主人的命令,打开圈养的围栏将这些各部最珍贵的财富放归草野。
都兰站在金帐前, 眺望着这般岁岁如常的风景。风摆动金帐上的铃, 她望见远处某家贵族的小女儿争抢着马鞭,但她执拗不过亲族, 最后执鞭携刀上马的仍旧是兄长。
骏马飞驰,很快随着牛羊一并消失在远方。
“开春了。”都兰收回目光, 和身后护卫的哲别说, “白石河的冰,也早就融了吧?”
哲别低下头颅, 虔诚地道:“是, 今早拓跋将军的信刚送到, 您要看看吗?”
公主的金帐与王的大帐遥遥相对,这是上一代大君的意思, 它们分立在东西两翼, 是大君的左膀右臂。但萧崇当年不会想到, 不过短短数年, 同室操戈, 庇佑的羽翼也沦为明争暗斗的刀剑。
金帐议事的争吵在萧易回到王庭后达到顶峰, 他虽败北,然手下的数万精骑重归王帐,原本因都兰的斡旋与拓跋悠斩首的战功而硬气起来的贵族们纷纷偃旗息鼓, 两派之争再度陷入僵持。
拓跋悠的信到王庭时, 都兰刚从大君的金帐中出来, 她知道这封信意味着什么,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打开它的意思。
哲别猜不透她的想法,只能在禀告后沉默地继续充当自己的护卫。
“战争快要停止了。”都兰弯下腰,拾起了随风飘落在自己足下的草絮,“大梁人的皇帝为狼王送上了一份大礼,他要在那里做‘渔翁’,用我的狼崽的命做诱饵,杀掉铁乌鸦的统帅。”
哲别张了张口,闷声回答:“拓跋将军不会输,她比狼王更年轻,也更加强大。”
可都兰缓慢地摇头,对他说:“她在瓦泽砍下了铁骑最后一个老人的头颅,洛清河和她不死不休。如果有人杀死了你的手足双亲,你会和他握手言和吗?”
远方的王帐倏然间掀起,萧易远远地看见她,拂袖而去的动作不带半点留恋。如果都兰仅仅是一个听话的妹妹,北燕会把她奉若明珠,但她让所有人看到了女人的野心与手腕,从此萧易眼里没有妹妹,只有仇敌。
“太阳的陨落总是相似。”都兰笑起来,那封信就在帐里,她在感慨之余却仍旧没有转身,“哲别,你会不会觉得我比大梁皇帝更加无情?他抛弃了臣下的女儿,而我将要舍弃陪伴我的挚友。”
哲别无言以对,他在长久的沉默里重复起那句拓跋悠一定会赢的安慰,但它太苍白了。
“我们别无选择。”都兰张开手,风就这么从她指缝里穿过去,她开口时眼里有悲悯。
“十年前,雪峰下尚能见儿郎纵马四方,可今时今日,你又能见到还剩下几个?战争喂不饱家中幼子,养不活瘦骨嶙峋的鹰,金帐却还遵循着旧制,让女孩儿们握刀都像是禁忌……你知道今年雪峰之下又埋葬了多少刚出生的女孩儿吗?这样的战争与征服没有意义,铁蹄的强大带不来富庶繁荣,我们仍旧只能遥望艳羡雄关之下肥沃的土壤。”
“我们必须要和那个庞然大物握手言和,为了我们的手足,为了我们的部族。”她说,“只有血与火能终结仇恨,为了来日,我们必须不惜代价,哪怕这个代价会是自己的命。”
骑兵在集结。
拓跋悠掬起一捧河水浇过自己头顶,猎隼盘旋在天穹,用撕裂的唳声做最后的告别。她睁开眼,在水滴坠落之际翻身上马,回头看见了大营前的拓跋焘。
他们遥遥对峙,像是逐渐垂老的狼王低眉注视着未来的年轻头狼。
有赞赏,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副将在此时缓慢打马前行,为这位年轻的狼骑将军递上了弯刀。他是狼王的亲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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