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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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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镣铐 【ZX整理】

    离开端王府时已是深夜, 寒霜又起,街上许多铺子已经撤了,只余下外头挂着的红灯笼跟着风慢慢悠悠地晃。懒散的卖酒声在民巷里回荡, 老翁耷拉着脑袋支着竹笠,见着有人影靠近才象征性地抬高嗓音。

    来人把碎银子扔到铺子上, 头也不抬地顺走了最边上放着的最后一小壶浊酒。老翁连忙抬手去拿, 这些银钱给得多了……他颤颤悠悠地支着坡脚,伸长脖子去瞧也只看见了夜色里消失在窄巷的背影。

    他张望了许久, 却也没听见别的声响,只有破旧的小摊子在穿堂风里被吹出了吱呀破败的响声。

    巷口停着马车, 栖谣站在边上, 见着人出来连忙接过被换下的兜袍。

    洛清河把方才随手买的那壶酒丢给了站在她身边的高忱月,薄凉的月光从她鼻梁上悄然滑过去, 在夜色里透着泠泠的冷光。

    藏在兜袍下的是冠服, 她今夜还要去一趟兵部办事房, 能否入宫另说,但态度却是要先摆好。

    温明裳掀开兜帽, 巷口的风把鬓发吹得散乱, 她没说话, 就着月光安静地打量洛清河。她午后回侯府听闻那些事时是意外的, 但她对洛清河当真要去兵部并不意外, 不论世人如何想, 洛家的人都是大梁的将军,那就断然没有不奏请就动兵的道理。

    那是轻则斥一句居功自傲,重则扣个意图欺君谋反的罪名。

    温明裳在这事上帮不了她什么, 即便咸诚帝现今有意让她逐步插手朝中吏治, 那也仅仅是在朝, 历代君王定权,对军权都是十足的敏感。与其说是帮不了什么,不如说是她如今开口说半个字,都有可能重新招致天子的猜忌。

    那些手上握着的权柄在巍巍皇权面前都太过渺小。

    洛清河微微侧着头,踏雪低下来拿鼻子去顶她的肩膀,她没去理会,反而松了缰绳,上前去把手心贴在温明裳冰凉的下颌线上。

    “军情急,他不会拖的。”洛清河替她将鬓边的发梳理妥帖,如往常一般笑了一下,“消息带到,夜里凉,先回去吧。”

    温明裳抬起眸看了一眼那双眼睛,微微用力握了一下近在眼前的手腕,低声应了一句。

    一如寒夜凄清的还有王府。

    前脚人刚走,可书房的灯点到了如今还没有熄,九思趴在软榻上睡着了。慕长临弯腰把她抱起来,一下下轻拍着孩子的背,那两封信被重新封好,交叠着放在桌上。

    晚归的崔时婉已看过上边写了什么,她将来自雁翎的那一封焚烧殆尽,研墨把慕长卿的那一封重新誊抄了新的。

    许多人已经忘了,她曾经也是安阳侯的学生。苏恪是当代书道大家,承他衣钵的不是最富盛名的几个皇嗣,反倒是这个在过去不大起眼的姑娘。

    “她应该已经去兵部了。”窗子大开着,明月早已由圆转缺,像是被暗沉的夜色一步步啃食。慕长临听着落笔声,回头说,“过去很多人在的时候,我其实从未担心过北地生变。那些人像是大梁边陲的守护神,让万里之外的百姓可以安享太平。”

    崔时婉走到他身边,把九思接了过来。

    重新誊抄好的信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子。

    “可多么强大的守护神,她们也是人。”慕长临抬指轻轻剐蹭了两下女儿的脸,“我在军政上没有资质,但清河说的那种情况……我也知道有多危险。我一直坚持先生教给我们的道,可直到今日大哥的那封信,我才明白其实,他比很多人都看得清楚。”

    谁都知道慕长卿回来,这京城的天势必要变一变的。但究竟该如何变,这位皇长子究竟怎样看待手足,看待君王,这些皆是未知数。

    慕长临余光掠过桌上的火烛,纸页烧灼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碎屑随着光影逐渐弥散,化作了被风裹挟而走的尘。

    高阁远眺,似可见日月。

    柳家过后朝中不少官吏都随之调了职,这件事没问朝中和内阁的意思,是天子的直命,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有些并非柳氏门生仍旧被牵连,各种缘由到现在都没人摸清楚,一时间朝中颇有些人人自危的事态。

    兵部也有调度,现在的尚书是半夜给吏胥请过来的。这两年边陲尚算平稳,未有大的战事,即便是当初军粮案先牵动的也不是这边,兵部已经有许久不曾夜半有人到访了。

    来自雁翎的军报跟着折子一并摆在新任兵部尚书的眼前,她在沧州做过八年的府台,对边地的形势算得上相当了解,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分量。

    “将军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她将东西放下,抬手示意洛清河先坐,“此事的确非同小可,平心而论,兵部是当真该点头的。但将军也明白,这样的调度已经越过了常制,先不说陛下,内阁与左相也是要过目的。”

    往常急报可直接叩开宫闱,但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而无实据,多得是法子不认账。

    更何况今年事太多,朝中一口气都还未喘匀,又要听这样的推测,人总是不想将事情全往坏处想的。

    别的不谈,那些贪墨的银两都还未收回来,真要打起来,迅速征调辎重粮草要砸进去多少钱,户部估摸着想想就头疼。

    这些话放到明处不敢讲,但这是在兵部,她这个新任的尚书眼前坐着的是直面大梁最凶险战场的大将,自然是半个字的保留都不敢有。

    洛清河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冠服襟口的狮兽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她整个人好似都笼罩在难言的冷冽之下,透着生人难近的锋锐。

    “明日我会将此事递给阁老和安阳侯,过几日朝会,这份折子也会原样上奏。”她看着尚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陛下该如何想那是之后的事,大人这些话,还望朝上也如一。”

    今夜只是一句知会,一个开端。

    眼见着人要走,尚书站起身,她似是犹豫了须臾,还是开口道:“将军留步!”

    洛清河于是回头看她。

    “此等局面百年未有。”尚书看着她,试探般问,“若是真如将军推演,雁翎……可能抵挡得住?”

    沧州已经很久未曾出现过大的战事了,但这不代表过往的记载被悉数消磨,这也是至今沧州守备军要比其余各州都多的原因。

    但究竟能否抵挡住……

    洛清河给不了她一个十足把握的回答,这世上没有不败之军,天下人觉得有洛家和铁骑在北境就不会有失,可那是在过去。

    先帝从没有一刻怀疑过她们。

    洛氏在过去一直恪守君臣之道,那是因为她们要告诉天下人,她们不会居功自傲,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不是做给主君看的。如果今日的事放到太宰年,在她踏入兵部将折子递过去的那一刻,这封折子就会被拿来连夜叩开宫门。

    戴着镣铐的鹰……洛清河在踏出办事房的时候想起这个称谓,她到底没给兵部一个准话。

    到底还有多少人这么想的呢?

    然今夜必是难眠。

    “人当真去靖安府了?”慕长珺把玩着手里的玉器,听完手下回报问道,“洛清河如何说的?”

    潘彦卓淡淡一笑,答道:“那自然是随着一同入宫了,陛下耳目众多,镇北将军一入兵部岂能不知?至于结果……以王爷对陛下的了解,恐怕心中也有数了。”

    慕长珺闻言冷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揣度天心!就不怕本王将你供出去,你这个四脚蛇的头领,恐怕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吧?”

    “王爷现在放掉下官,那这姚家人好容易放掉的银库,可就半点拿不着了。”潘彦卓不慌不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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