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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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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蛟转过脸,“这个节点?”

    凌猎与他对视,片刻,忽然抬起手,捧住季沉蛟的脸颊,“小季。”

    “嗯?”

    “其实刚才听到L国时,你的反应比我更大,你也比我更在意这个节点。”

    季沉蛟沉默。

    “我们正在调查‘浮光’这个节点。”凌猎说:“上次的案子,阿旦还出过力,他难道是因此被‘浮光’注意到了?”

    季沉蛟言不由衷地说:“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失踪案。”

    “是吗?”凌猎拇指在季沉蛟眼尾摸索,带来刺一般的痒,“但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你无法不去在意阿旦去过L国。”

    季沉蛟叹了口气,握住凌猎的手腕,“什么都被你看穿了。”

    得知市局重案队要调走阿旦失踪这个案子,派出所相当震惊,紧张得又跑去阿旦家中调查一番,还在“风石居”附近做了走访。街坊都说这是个怪老头,但从来不惹是生非,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阿旦的大名原来不叫旦云途,而是叫邢永旦,不是夏榕市本地人,家乡在东南山区一个叫金向村的地方,已经在夏榕市生活了十多年,一直住在“风石居”那一片,虽然营生的活路不太上得了台面,但他们这样的人,也不是不能在城市里生活。

    更多的,派出所就调查不出来了。

    就在重案队调走案子的第二天,东城区桂水路发生一起坠楼案,一男子深夜从八楼楼顶坠落,但他的直接死亡原因不是高坠,而是头部的枪伤。

    “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半夜我就听到‘砰’的一声,但我老婆非说那是有人在放冲天炮!”

    桂水路案发现场,群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七嘴八舌说夜里听到的动静。

    这条路上的房子比较老,没有电梯,建筑密度高,住的人也很多,要么是在附近的工厂打工,要么是无业游民。早上第一波出门的人看到尸体和满地的血,惊恐又兴奋地吆喝,一时间,周围单元的人全都冲出来,跑得慢的索性从窗户伸出脑袋往下瞧。

    东城分局正在桂水路做走访,不少群众说听到声音了,但绝对不是枪声,是那种很闷的声音。胆子大的上前看了看尸体,说没见过,应该不是他们这儿的人。

    尸体穿着黑色棉服和藏青色长裤,头发花白,身上暂时没有找到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现场勘查完毕后,就被送回分局做解剖。

    涉及枪.支的案子必须汇报给市局,季沉蛟一看分局发来的现场照片,脊背一下子打直。

    凌猎刚去茶水室接了热水,保温杯的盖子都没盖上,就为了回来让季沉蛟检查检查。结果一句“你看看,还冒烟哦”还没说完,就发现季沉蛟脸色不对,“怎么了这是?”

    季沉蛟默不作声地转了转显示屏,看清照片时,凌猎手一晃,热水荡了出来,烫得他“嘶”了一声。

    季沉蛟这才看到他拿着保温杯,连忙把杯子接过来,拿湿巾往他手上捂,“毛病是不是?接了热水不盖盖子?”

    凌猎现在没心情斗嘴,盯着显示屏,手都没来得及抽回来,“阿旦死了?又是坠楼又是枪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留评。

    第187章 失声雨(23)

    季沉蛟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 芦荟成分,夏天治晒伤的。

    虎口烫得发红发痛的地方忽然被冰凉的触感覆盖, 凌猎缩了下, 季沉蛟将他的手指抓得很紧,“别动!”

    灼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入肌理的凉意, 很舒服。

    处理好烫伤,凌猎说:“我去一趟东城分局。”

    季沉蛟本想说自己也去, 但重案队这边还有别的事, 只得放凌猎一个人去, “有事及时联系我。”

    凌猎赶到东城分局时, 差点在走廊上撞上中队长。中队长一见是他, 连忙说:“凌老师,我正要找你们重案队!尸体一拉回来我们就做了DNA比对, 你猜死的是谁?”

    凌猎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和中队长异口同声:“是邢永旦。”

    中队长噎住, “你知道了?”

    凌猎大步向法医鉴定室走去, “多亏你们发来的现场照片。”

    中队长跟上, 一拍脑门,“哦对,还有照片, 难怪我这还没通知季队,你就过来了!”

    法医鉴定室,尸检正在进行。阿旦躺在解剖台上, 半个脑袋都摔碎了, 弹孔在右额, 浑身上下多处骨折, 内脏破裂,而作为高坠的尸体,他没有肢体分离,已经算是幸运。

    凌猎想到上次见面时,阿旦还是个活泼狡猾的老头儿,就连前几天打电话,声音也挺喜庆。转眼间,就成了这样一具没有任何尊严的尸体。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

    凌猎视线在尸体上扫动,发现阿旦脖子上有一圈不规则的勒痕,像是绳状物反复摩擦导致。

    阿旦一直戴着一个三角形锦囊,用的是银链子。凌猎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就发现了。很少有成年人会戴锦囊,一般都是小孩子戴着长命锁、本命符之类的东西,大人怕直接戴着弄丢,所以用锦囊装着。

    凌猎当时就问过锦囊里装的是什么,阿旦说那是他的秘密。

    秘密?

    凌猎问:“他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呢?”

    法医抬起头,“他脖子上有东西?”

    凌猎在自己胸前划拉一下,“他以前戴着一个用银链子挂着的锦囊。现场没发现?”

    法医紧紧皱眉,“没有。我赶到时,他没有戴任何首饰。”

    凌猎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按压在阿旦的脖子上,“锦囊丢失,勒痕有生活反应,他和凶手发生肢体冲突,凶手强行从他脖子上把锦囊抢走。”

    中队长思索,“那锦囊里面装的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吗?难道是劫财?”

    凌猎摇头,“枪都用上了,就劫这么个老东西?”

    中队长:“嗐,我这不是不知道他锦囊里装的什么吗?万一是什么不得了的财宝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但凌猎觉得,锦囊里的东西可能不值钱,但是有某种重大的意义。

    可这意义是什么?

    他再次看向遗体。一个人或许只有死了之后,褪下所有的伪装,才能真正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当阿旦穿着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时,他这一身的刀伤枪伤被完美地隐藏起来,他混迹在市井中,看上去和所有夏榕市的底层人民没有区别。他唯一特殊的地方是,他是个神棍。而或许神棍也只是他想要隐藏真正自己的一种伪装。

    看着尸体腰部、腿部的枪伤和胸口一道长长的刀伤,凌猎眼神越来越冷。

    它们都是很久以前的伤了,新的皮肤长起,轻易看不出这具身体曾经经受过什么,哪怕阿旦活着时打着赤膊,普通人也看不出那都是些什么伤,可以轻易用“手术”、“撞伤”敷衍过去。

    但它们逃不过法医和凌猎的眼。

    “这些伤至少有二十年了。”法医说:“死者年轻时不简单,我解剖过类似的尸体,全都是过去的帮会成员。这些年没再见过这种尸体了。”

    凌猎联想到阿旦在L国生活过很久,他的身份恐怕不会像国内帮会成员那样简单。

    凌猎绕到尸体头部,低头仔细观察弹孔,“弹壳找到了吗?”

    中队长说:“还在找,排查也正在做。”

    弹道、子弹种类的鉴定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法医开始做毒理药理测试后,凌猎就离开了鉴定室。

    桂水路热闹了一上午,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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